第五章 芳草凄凄

机枪的面前被打的血肉横飞，转眼间就倒下去一大片。

    碾压着丧尸们的坦克并没有停止，径直朝这边开了过去，转眼间已经来到了小女孩身边。巨大的坦克如同一头钢铁猛兽，眼看就要将前方这个小小的生命吞噬。君霆若不敢怠慢，身体向前一纵抱住小女孩就地打了几个滚，躲开了鲜血淋淋的履带。

    这时候坦克上的机枪手终于发现了下方的君霆若，机枪径直朝这边转了过来，君霆若刚要举手示意自己不是丧尸，枪就响了！

    好在君霆若的速度并不慢，当他看到对方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向一旁扑倒过去，枪声响起，在他的身后溅起一串尘土。君霆若身形丝毫不敢停留，抱紧了小女孩接连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子弹就追着他的身影一路扫射过去，一头头丧尸被扫倒，子弹几乎是擦着君霆若的身子射过来的，在水泥路面上打出一排弹坑。

    君霆若一直滚到路边一条小巷内才停了下来，就在他闪身入内的同时摆在巷口的铁质垃圾桶被打得乒乓作响，瞬间就成了一堆废铁。幸好重机枪的子弹无法射穿几米厚的水泥墙体，君霆若这才有了喘息之机，他双手紧紧抱着小女孩的身子，上气不接下气的喘着粗气。

    距离那么近，那名机枪手应该可以看清他并不是一头丧尸啊，就算看不清，当他翻滚躲避子弹的时候，那人也应该知道了，没有哪头丧尸会以这样的方式躲避的，更何况自己怀里还抱着个小女孩呢。

    坦克并没有因为君霆若躲入小巷就停止了猎杀，而是转动着血肉模糊的履带开了过来，当那辆99式坦克长长的炮管出现在巷口的时候，君霆若清晰的听到了一阵讥讽的笑声！一瞬间，他彻底明白了，那些人知道他是人类，甚至还看到了他怀里抱着的小女孩，可是那些人就是要向他开火，就是要他死！无论是丧尸还是人类，那些当兵的都不会放过，他们只是来体验杀戮的快感，至于杀死的是一个人还是一头丧尸对于他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君霆若心中燃起一股无名怒火，一种想杀人的冲动涌上他的心头，随即他又不由得庆幸，还好，这条小巷比较狭窄，坦克应该开不进来……正想着呢，前方小巷口一边的墙面轰然倒塌下来，紧接着就是99式那旋转着的履带出现在巷口处，那辆坦克竟然撞破了墙体追了进来！

    君霆若银牙咬碎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转过身去朝着小巷的另一头拔足狂奔。这条小巷确实很窄，只是两栋高楼中间的一条过道而已，宽度也就三米出头，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躲避的地方。君霆若只能使出吃奶的劲一左一右的跑着s型线路，竭力躲避着身后呼啸而来的子弹。然而由于通道实在太小，根本就没有躲闪的空间，奔跑中的君霆若只好双腿踩到了一边的墙上，用力的一蹬，整个人凌空跃了起来，落到另一边的墙上，脚下再次发力，身体便在两面墙体之间来回的飞跃着躲避身后的子弹。

    地面上不行，他就在空中躲！

    在这样的巷道中当然不能开炮，只有重机枪能发挥作用，前方那个人影竟然如猿猴般在两面墙中间来回的跳跃，动作之快让重机枪手有些应付不来，子弹在两面墙上打下无数的碎石沙屑，愣是没有打到那人。

    “老子就说那家伙不是人类，你他喵的还不信！”炮长恶狠狠地说着，抬起枪口对着半空中的人影使劲的扣动着扳机，一道火舌在狭窄的巷道内异常夺目，追着前方那人的背影而去。

    “甭管是什么先打下来再说！”驾驶员咧嘴一笑，一拉操纵杆坦克蛮不讲理的撞入了巷子里，由于巷道并不宽敞，两边的墙面被坦克底座上的装甲硬生生犁出两条参差不齐的缺口。

    “哈哈哈，连只猴子都打不下来，你还当什么炮手，晚上你自己那杆重机枪也是这准头？”车长取笑道“等出了这巷口老子把他一炮轰下来。”

    “少他娘的废话！”炮长叫骂一声，正要调整枪口，突然发现前方那道人影已经不见了！

    炮长一看这情况也急了，冲驾驶员嚷嚷道“快他娘追出去，地上跑的老子打烦了，今晚一定要打只会飞的！”

    坦克一声轰鸣，犁着两边的墙壁就冲了出去。

    小巷另一边的出口外不远处，君霆若躲在一处屋角后，整个人喘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本来就已经疲惫不堪了，回家之后只咬了几口硬邦邦的火腿，根本就没有什么体力，抱着小女孩狂奔本就让他叫苦不迭了，为了躲避子弹他还在小巷里表演了一回空中飞人，这时候累得跟孙子似的，好死不死这档口他的脑袋又开始突突的疼起来，眼前一阵阵的发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晕过去。

    实在是跑不动了，君霆若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这时候只能祈祷坦克别发现自己了。

    那辆99式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笑声从小巷中突出来，带出一阵尘土，两边的墙壁足足凹进去二三十公分。驾驶员在巷口观察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地上的血迹，那个人在坦克下面翻滚的时候沾了一身丧尸的血，这痕迹当然错不了。于是驾驶员一打方向盘，向君霆若藏身的方向行驶过去。

    君霆若心中一紧，完了，没死在丧尸口中，倒死在自己人手下了。

    正在这时，怀中传来了小女孩怯生生的声音“小哥哥你走吧，小草不害怕的。”连她也看出君霆若已是强弩之末了。君霆若自己走也许还有机会，带着小女孩那是绝对一点机会都没有了，所以这个柔弱的小女孩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君霆若看着怀中因为害怕微微颤抖的小女孩，一种尖锐的刺痛感贯穿了他的心脏，他一咬牙用尽他全部的力量紧紧抱住那娇小的身子，像是要把自己全部的力量都传递给这个懂事的孩子，让她真正的不再害怕。

    “小哥哥答应过小草一起去找妈妈的，小哥哥说·到·做·到！”

    最后四个字他说得很慢，却异常的坚定。这是他的承诺，他将用生命去兑现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