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

娘早年便倾心于咱们师父，今年往来更是密切频繁，如今江湖上早有传言，师父与妙可怜天造地设……”

    “才不是！”

    “嗯？”

    察觉到温言疑惑目光，东方笑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假笑啃了一口馒头“哈哈，师兄我是饿昏了头，疯病又犯了罢，师，师兄莫怪。”

    干巴的馒头哽在喉间，无水，哽得她直翻白眼。

    “你没事吧？”

    “我没事，重点是师父，世上总是有那么多无聊的传言，就譬如说我是个美人，就譬如说四师兄杀人不眨眼，再譬如说这次空穴来风良缘……都是骗人的，是吧大师兄？”

    “笑儿师妹。”

    “没事，就是馒头太好吃了。师兄若是无事，笑儿先走了。”

    “嗯。”

    东方笑向温言仓促点头，身子迈过殿门槛一瞬，抬头但见前方不远处残莲抱胸而立。

    此刻日头尚不温暖，照在他一身干练漆黑黑衣上，越发显得冰冷。

    他只身如雕塑站在那，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又听去了什么。

    东方笑心中烦乱，勉强与残莲点头示意擦肩而过，揣着两个馒头迅速走远，忽略了身后一道若有所思目光。

    .

    “大师兄。”

    残莲扭头默默无声注视东方笑蹙眉跑远，好半晌，直到温言走到他身前才回过头来。

    “四师弟，你看笑儿师妹今日是否……”

    “她一向是疯疯癫癫的，师兄莫要理会。”

    “是么？”

    残莲未曾答话，只难得一见将木讷的唇角勾了勾，这微笑，百年难得一遇。

    温言愈加疑惑起来“笑儿刚刚究竟……”

    “师兄不还要去拜会姽婳么，他已梳妆打扮多时了。”

    温言因残莲一句梳妆打扮形容而失笑“罢了，我这就去。”

    .

    日头高起，回到西厢的东方笑随意倒了杯茶，刚刚饮下一口便觉心头烦闷。

    不成，眼下在这坐以待毙不是办法，再有半月时间妙可怜便会登山，到时候师父礼遇相待定会忽略自己。她再借此有机可乘……

    “妙可怜……”

    “东方笑。”

    “嗯？”

    趴在桌上自言自语的东方笑听闻召唤一抬头，但见残莲冷脸站在自己面前，这木头表情竟与刚才厨房相遇时别无二致。

    “四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有事么。”

    对面残莲低低俯视东方笑一眼，未曾做声，只抬手嗒一声将从不离身宝剑搁置到桌上，而后亲自为自己倒上一杯茶。

    “当年姽婳将你带回山上，我便不同意。”

    “什么？”这话题跨越太远，东方笑一时有些衔接不上。

    “而后发现你女儿身，我更希望你离开西华。”

    “师兄。”东方笑发现事情有些不对头，蹙了眉尖“你要说什么？”

    “记得山下武林大会那一日么？你醉了，是我背你回房。”

    “当然记得。”自己还昏天黑地吐了他一身，险些被他追杀。可时隔如此之久，他忽然提起这些做什么？难道……

    东方笑抬眼上下打量残莲整洁黑衣“师兄是想报复让我给你洗衣服？可我没有不伤手的立白洗衣粉呀。”

    “我没有与你玩笑。”残莲垂眸“人言酒后吐真言，那日你酒后我无意听到……”

    东方笑不由伸长脖子“什么？”

    满室沉寂。

    残莲视线凝固到桌面宝剑上，好半晌方才开口“今日，我只想说，东方笑不论你是谁，有什么身份来自何地，倘若你令西华蒙羞，令师父蒙羞，我残莲定会亲手杀了你。”

    咝———

    东方笑倒吸冷气，迅速缩回脖子乖乖端正坐好。

    今日残莲究竟何出此言？那一夜，自己究竟说了什么？

    “还有。”冰冷的眸子重新落到东方笑身上，其陌生模样竟与当年初见时别无二致“师父身为西华尊者身份瞩目，世人膜拜，倘若将来残莲必然要有一位师娘，那残莲认定妙可怜。”

    妙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