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走了。

    从家大院的小药房里。

    “盎，今个儿，你和大家说的，可是当真？”包逸仙低着头红着脸问。

    “盎，当真。不过，你要是不同意呀，我也不会趁人之危的。”从四皇上说。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瘸着一只脚，是个废人。你，你不嫌弃呀？”包逸仙依旧低着头。

    “脚瘸怕啥呀，只要心眼儿不瘸，就行！”从四皇上说。

    “盎，那，我要提俩条件。”包逸仙说。

    “唵？盎，行，你只管提。”

    “盎——就是，就是乌拉沁，他是四王子的唯一血脉。我，我必须，做他的妈妈，一辈子。就和亲的一样！”包逸仙说。

    “盎，这个嘛，应该！应该的。我也会像对待从铎、从素花一样，对待他的，不会分出亲疏薄厚的。”从四皇上说。

    “呃——还有，他，他不能姓汉姓，他是乌梁海的后代，永远都不能改。”包逸仙抬头盯着从四皇上，坚定地说。

    “不改，不改！”

    “呃——婚礼嘛……”包逸仙说。

    “这个你放心，所有的礼节一个都不少，一会儿我就找侯张氏，让她做大媒！”从四皇上说，“盎，放心，你看见明顺和刁英子的婚礼了吧，比他们的热闹。”

    包逸仙红着脸说：“盎，我想在婚礼中，加一个往们蒙古族的‘拜火’礼。”

    “盎，中，中，都依你！”

    “呃——四王子和福晋结婚时就有的，我当时就想，我要是结婚，也要这个礼，也要司仪念《火的赞词》。”

    包逸仙眼睛望着窗子。她的目光似乎穿破窗子上的窗户纸，落都遥远的草原上。

    就这样，包逸仙成了从家大院的女主人。她虽然瘸着一只脚，但没有阻挡住她成为赤勒川上最能干的女强人的脚步。

    那年冬天很快过去，转眼过了大年，春天就来了。

    春天的大西沟川就像一只睡醒了的熊，慢慢地活跃起来。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开始准备地里的活计。

    家家户户门前堆了一冬天的粪堆，被男人们刨开，大块农家粪砸成小碎块，继而成为粪土。

    他们用牛车、马车、骡子车运送到田地里，分成一个个小粪堆，准备着春耕时施用。

    女人们在家里细心挑选着种子，修理着农具，挖着土豆芽，做着大人孩子的饭菜。

    从四皇上家的几十亩土地自己是不种的，租给了佃农打理。

    不过佃农们只会出力气，他们没有农具、牲畜。

    这些，作为东家的从四皇上，要给他们准备好。

    作为看病先生的从四皇上不通农活，每年这个时候，都是侯明理来帮忙准备。

    春天永远是充满生机的季节，不管大自然，还是人类。

    包逸仙就是在这个时候怀孕了。

    她开始害口，犯小病，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