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福兮祸兮

又算得了什么。”

    翌日清晨，陈家的车马如期而至。平乐侯将人引进宅中，依旧是礼数周全，只是闭口不问陈家此行的目的。

    酒过了三巡，陈国公看了看身侧束手束脚、一声不吭的儿子，终于有些按捺不住了，“沈兄啊，你看咱们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是不是该谈一谈正事了？”

    “哦？不知陈国公、陈公子此番大驾光临所为何事？”沈渊放下手中的酒杯郑重其事地问道。

    “说了半天，侯爷，还不知道……”陈盎正要说话却听得他老爹咳嗽了两声，吓得连忙把原来的话吞进了肚中，只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今日喝得多了，一时有些内急。”

    陈国公干笑了两声，又陪了一杯酒，“让沈兄见笑了。”

    “人之常情嘛，来人呀，带公子去吧。”平乐侯道。

    “是！”小厮答道。

    陈国公对着身后的仆役使了个眼色，那人忙动身跟了出去。

    这陈盎本是借故溜出去的，一离开他老爹的视线便觉得什么毛病都没有了。又见这沈府的宅子建的奇，更不忙着回去，只顾让小厮带着他在园中逛。

    三人穿过一处游廊只听见前面亭中几名女子正说着话。

    “姑娘，大夫嘱咐您在房中静卧养病，如今出来再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今日听说陈国公、陈公子亲自来了府上，我前些时日才受了娘娘大礼，如何能不去亲自……咳咳……亲自拜谢一番？”

    那女子话还没说完便止不住地咳嗽起来，整个人咳得有些撕心裂肺，身子孱弱，摇摇欲坠如同一片枯叶。

    陈盎听他们说话，正疑心眼前的女子大概就是他爹一心想娶进门的未来儿媳，免不了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盘。

    也不知这沈五姑娘生的是美是丑，便越发地想看一看这姑娘的真容。

    “诶，本公子问你，前面坐着的可是你家五姑娘？”陈盎抓过小厮问道。

    那小厮定睛一看，认出跟在姑娘身边的月娘，便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如此正好，待本公子前去看看！”他正抬步欲走，却被身后人拉住了。

    “老爷吩咐，公子还是莫生事端！”说话的人正是陈国公的家仆陈七。

    谁知陈盎听他这样说越发地火从心头起，将他一脚踹开道:“好你个狗仗人势的奴才，事事都拿出老爷压人，本公子今天还偏要去了！”

    “是哪个没长眼的东西？也敢在主子面前喧哗！”忽听得一个丫头喝道。

    小厮忙答道：“姐姐莫要误会，这位公子不是别人正是今日府上的贵客。”

    陈盎抬步上前:“是呀，在下陈盎，要同沈姑娘说几句话。”

    只听得丫头又道:“我家姑娘近日染了风寒见不得外客，陈公子还是莫要上前了吧！”

    陈盎道:“你这丫头好生无礼，主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你……”月娘一时语塞。

    “罢了，罢了。月娘，陈公子不算是外客，请他过来说话吧！”忽听亭中女子说道。

    “沈姑娘说话我爱听。”说着，他大步走入亭中，又大剌剌坐下端起一杯茶往嘴边送去，“我说……”

    谁知话还没说完，只见他像是见了鬼一般，起身急急地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是谁？”

    “公子说哪里话？这位正是如假包换的沈家五姑娘。”月娘答道。

    “怎么……怎么可能？不……我姑母说沈家五姑娘生的漂亮，你们沈家别想拿个丑丫头来糊弄本公子。”他慌不择言地道。

    沈蔓君抬手摸了摸脸颊上凸起的绯红疮疤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月娘，你们日日劝我安心，如今得了这样的怪病，就是太医院的老大夫也医不好，我……咳咳……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这……这丑丫头真是沈家五姑娘！”陈盎十分厌恶地又往后退了几步，对身后的陈七道:“去告诉你老爷，他就是打死我，我也不结这门亲！”

    说完便刻不容缓地出了平乐侯府，“沈家的丑女谁爱娶谁娶去！”

    谁知陈盎刚出了府门，便有小厮跑到前厅道:“不好了，不好了，姑娘晕过去了！”

    沈渊一听忙站起身来，“什么？怎么回事？”

    那小厮战战兢兢将方才姑娘受辱之事讲了七七八八。

    只见他额上青筋暴起，大掌一拍，好好的一张黄花梨桌子顿时碎作几段。

    陈国公见他如此也是心中大惊，急忙往后退了两步陪笑道:“沈兄啊，我看此事定是有什么误会……”

    沈渊冷笑道:“误不误会，国公爷问一问自己的奴才便知。”

    陈七见状忙上前将方才之事禀报了一番，陈国公直听得气血翻涌，也忍不住骂道:“这个逆子，看老子不好好收拾收拾他。侯爷息怒，我定要把这个逆子五花大绑，捆过来给令爱道歉！”

    沈渊哪里肯听，一时也在气头上便道:“不必了！陈国公怎么管教令郎是自己的事情。我家姑娘从小也是娇生惯养的，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我沈家自知低人一等，这门亲事我看还是算了吧！”

    “这……”陈国公也不成想碰了这样一桩硬茬。

    “今日天色已晚，就不留客了。国公爷，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