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圣诞夜平安果

    夜里，林皓再次给林泽瑞来电。

    他站在冷风嗖嗖的阳台接着电话，听那头的人冲着自己大发雷霆。虚弱的身子无力的靠着拉门，那些带枪夹棍的言语一次又一次撞击着本就残破不堪的内心。单薄的病号服挡不住冬日的冷意，他垂着眸，放在胃腹的手一点一点深陷进去。

    林泽瑞强撑的意识在林皓砰的一声挂了线之后崩塌。他亦步亦趋的挪回病房，刚躺回病**就侧身把自己蜷了起来。头昏沉的很是厉害，却仍然无法入眠。

    胃腹间时时像有把刀子在绞着痛一般。他睁着眼睛，眸里雾气蒙蒙。愈不去想，那些话愈是清晰的在耳边回荡。他其实不该抱有任何希冀的。他不是那个家的一份子，他们不让他回去，那他以后不回去便好了。

    英语四级考试迫在眉睫，魏晓得到主席大大那句加油的支持也开足了马力备考，每日只要有空就泡在图书馆。她发誓一定不辜负他的期望，一定分分钟秒杀四级证书。

    临时抱佛脚总归是起了作用，再加上她高中英语底子本就扎实，四级考试有惊无险便那样子过了。魏晓对自己的崇拜之情不由得上升一个新高度。

    这些天日日都泡在单词卷子中，与林泽瑞之间似乎回到了之前她是他小跟班的阶段，不过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也许是心意变了，变得越来越肯定了，所以才不一样，所以她才有些熬不住每日不把他挂在心上。

    紧接着便是平安夜，校园里长长短短的路旁都是摆摊子卖苹果卖圣诞礼物的学生。林泽瑞高瘦的身影走在路中央，本还是靠近的人群立刻散去大半。

    他好看的眼眸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但很快便恢复成以往那副淡漠。

    这样也好。被人避之不及，总好比一个人在医院闷得心烦意乱。

    “李沐原给我一毛钱！”从吃午饭开始魏逗比就踏上了要钱之路。耍赖皮，扮萌像全是为了那该死的一毛钱。

    戴眼镜的斯文帅哥很无语，“给你一块行不行啊？没一毛。”

    “不成！我就要一毛！”真是对一毛有着无比的执着。

    李沐原继续无语，“那等会成不成？我去问问卖关东煮的老板有没有零钱可以换。”

    魏晓点点头，很是开心。目送他跑去换零钱，她把口袋里的硬币全拿出来一个个摆在餐桌上。心想着等会可以拿朝别人要来的十角钱去兑换平安果，她忍不住开始偷偷的乐。

    高中经常干这样傻不拉几的事，但仍然是觉得充满心意。

    李沐原换来零钱，她拉着他往食堂外跑，“能兑换的平安果数量有限，去晚了就没有了！我们要快点！”

    他怔了怔，回神之后却发现心忽然间疼的厉害。

    眼前似乎再现她当初眉眼含笑叫他吃苹果的模样。以前他们明明都是住校生，却还要坚持每年平安夜都翘掉晚自习去教堂。她总会提前许多天在班级收集起一角钱，为的是可以在教堂门口同圣诞老公公兑换苹果，而苹果每次都被他吃掉。

    迎面而来的冷风终是拉回他的回想，看着在摊子前同圣诞老公公讨价还价希望拿到又大又红的平安果的魏晓，李沐原轻轻的笑了。

    他知道的不是太晚，至少还可以看着这丫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