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三世 梦魇

    季梵一直昏睡着，已经是第三天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梦，让他总是流着泪。

    他皱着眉，紧闭着眼，额头冒着汗珠，晶莹的泪挂在睫毛上，偶尔抽动着嘴角，不知道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他的眉心舒缓了些，又闭眼笑了笑，随即脸色冷了下来，眼角流着泪，喃喃的说了句：“等你。”又皱着眉，一脸憔悴。那表情真让人心疼极了。我忍不住责怪秋娘说：“你对他做了些什么？他为什么还没醒？”

    秋娘也一脸无奈，“以他的法力不应该被梦魇困这么久，除非他有什么难以释怀的过去。而且，那曲子也是丫头你的呀。”

    听他这么说，我也不晓得怪谁了，就这样看着他，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来。

    “要不要去找些什么办法？”

    “他会醒来的...梦魇不会伤人性命，你放心便是。”

    他果然醒了，第二天我趴在床边没见着人。于是就出舱看了看，他坐在船篷上，抱着棍子，闭着眼，像是在思索什么。

    看来没什么大碍了。我悄悄地飞上船顶，绕道他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季梵，你好些了吗？”

    原想捉弄他的，可他睁开眼睛，一脸镇静。

    唉，小和尚长大了，越来越不好玩了。

    “谢谢关心...我...我好多了。”

    结巴了，说明还是有吓到。

    “你梦到什么了？睡这么久？”

    “我梦到了小时候的村子。”

    “肯定吓到了吧。”

    “我还梦到了你的前世。”

    也是，那是我的故事，谁听了都知道的，连那日鬼城的人们。或许他看到了我看不到，我有些激动，连忙问他：“你看见什么了？”

    “我...”他欲言又止，惹得我激动不已，“我看见了许多妖怪...他们抢我的东西。我还看见了...一棵树，像是对我说话一样，他哭的时候，漫天的细蕊小花掉落。我还看到，你的前两世...好悲伤。”他说这话时，声音有些伤感。

    “在说什么胡话呢。”

    我的前两世虽然结局不怎么美满，但我过得很幸福。他的表情和那日的人们一个样。让我有些生气。“所以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最后还看到了一束光，亮得刺眼...我看到了真...”

    怎么不说了？他望着我的时候，眼神复杂，我听到他鼻息里沉重的哀婉。“后面的...便不是你的故事了，同你说也没用。”

    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一半了，即便不是我的故事，我也想听听，是他自己的吗？

    他站起身来，转身想走。

    “是你自己的事吗？也可以同我说说啊。”我拉住他。

    “我的事，和你没关系。”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和表情都让我觉得有点像肖愉辰对我说的话。肖愉辰从来这样，什么都不会同我讲，这次让我再听到这句话，让我忍不住和他骂一架。

    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肖愉辰的影子，忍不住说出那天没说的话：“如果你烦恼，可以同我说啊，我不是说我可以帮你吗？”

    “你还是勤加修炼吧...”他就这么说了一句便轻身走了。

    是瞧不上我吗？我承认我胆小怕事，怕疼爱哭。可关键时候还是帮的上忙的，虽然之前有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给弄死...

    “你别走远了，船一直顺水走的。”我向他飞去的身影吼去。

    他还会回来吗？我望着悠悠涧水，可他早已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