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个人对视。

    “不懂？还是不想懂。”迹部景吾也不戳破，自顾自继续往下说：“全国大赛青学会怎么安排出场谁也不知道，你既然成为了冰帝的正选，那么每一个青学正选就都有机会跟你对上，如果你对上越前龙马，你要怎么样？”

    说着，迹部景吾往前进了一步。

    “你会赢吗？你想赢吗？你愿意赢吗？还是要像现在这样打一球是一球？嘛，反正你才进冰帝不久，冰帝赢还是输能不能打进全国大赛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我说得没错吧？”

    “我没有这么想过！”越前天海大声反驳。

    “没有这么想？我问你，如果没有小林原野，没有我，你会站在这里吗？”

    “我……”

    但迹部景吾并没有给他时间思考，反而抢先一步替他回答：“你会！”说着他再进一步，近到和刚刚一样的距离，依旧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迹部景吾低头凝视着那双眼睛：“因为你喜欢网球，你想要打网球，但是你不敢！为什么不敢？为什么总是要等着别人来给你机会？你等小林原野给你机会，你等我给你机会，你等整个冰帝给你机会。你根本就不像你表现得那么无所谓，你明明想要，却不敢伸手，又一直看着，告诉所有人你想要。你的确过得很轻松，你什么都不说，就有人把你想要的送到你手里，而你依旧满不在乎。”

    “我没有……你……”

    越前天海被怼得几次张口却欲辩难言，只觉这番话言辞充满了恶毒的用心，更可恨的是，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词来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指责给堵回去。

    “没有？”迹部景吾被这软弱无力的反驳给气笑了：“那你应该一开始就不要来冰帝，不，你甚至不应该来日本，因为日本有越前龙马的存在，你既然对他心怀亏欠，那就最好永远别见。”

    最好永远别见……

    “你、你……”

    越前天海气到耳鸣，太阳穴一阵一阵地抽痛，迹部景吾的话就好像一道光一样从天堂照进地狱，将自己那些牢牢藏死的心思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被迫剧烈的挣扎。

    “怎么，觉得我说错了？承认吧，其实我们不过就是你的一个台阶而已，一个不用再为了自己想要打网球而苦苦寻找理由的一个台阶而已……你为什么要帮小林？你为什么要和小林一起打比赛？你为什么要在比赛中为小林出头？所以越前天海，不是我们要你如何，归根结底，只是你想如何而已。”

    整个球场安静得一下子好像只能听见风在来回穿梭，所有正选齐齐站在一边，愣愣地注视着场内这两人的一举一动，完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越前天海在迹部景吾说了一堆话后沉默了很久。

    而他站的方位恰巧被迹部景吾的身高挡住，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表情，连近在咫尺的迹部景吾都不能。

    “……你凭什么这么说我……”长时间的静默后，越前天海眼帘微垂，声音被他刻意压在嗓间，来回滚动出最痛苦的音节：“……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吗？”

    迹部景吾静静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觉得你很了解我吗？所以就凭一场球，你就可以站在这里指责我？你有什么权利指责我？就因为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所以你就能随随便便对我下定义了吗？！！”

    越前天海猛地抬起头来：“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输和赢两件事，对你而言，赢就是皆大欢喜，输还可以从头再来，所以部长其实你也活得很轻松啊，你有那么多人站在你身边，跟你一起比赛，一起承担输赢……”话到这里越来越难以自制，越前天海忍不住提高了嗓音：“可是我呢？我有什么？我不想赢吗？这个世界上有哪个人站到比赛场上先要想着怎么输的？而我就是！因为在你眼里的输和赢，是我的生和死！你听清楚了没有迹部景吾！！”

    一口气说完，越前天海用力闭起眼睛，急促地呼吸。

    他忽然有种无论如何也想要哭的冲动，毕竟有些事你怎么拼命解释，都不可能有人会懂。